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X72n1437_p0570c01║   永覺和尚廣錄卷第三十
X72n1437_p0570c02║   　　　　嗣法弟子　道霈　重編
X72n1437_p0570c03║   　　續寱言
X72n1437_p0570c04║   序曰。昔余 居荷山。因諸儒 有所問辯。乃會通儒 釋。而
X72n1437_p0570c05║   作寱言。梓行已二 十載。近因自浙反閩。再 居鼓山。目
X72n1437_p0570c06║   繫世 變。時吐其所欲言。乃作續寱言。夫賢本緇衣末
X72n1437_p0570c07║   流。祇宜屏息深山。甘同寒蟬。何 故嗸嗸向人。若孟軻
X72n1437_p0570c08║   之 好辯。賈誼之 痛哭哉。豈多生習氣未能頓降。抑亦
X72n1437_p0570c09║   有不得已而一 鳴者乎。今此書具 在。苦心片片。惟在
X72n1437_p0570c10║   大方之 高鑑。歲在壬辰夏佛誕。日題於聖箭堂。
X72n1437_p0570c11║   貢高我慢者。總猶我執情深。故橫起斯病。為大道之
X72n1437_p0570c12║   重障。今日學者專尚此習。謂之 硬竫。謂之 孤峻。及至
X72n1437_p0570c13║   遇著一 點利 害。則 柔如繞指。全 無主 宰。此孔子所謂
X72n1437_p0570c14║   色厲內荏。乃穿窬之 小人也。不知古人全 不如此。昔
X72n1437_p0570c15║   遠錄公 謂演首座曰。但 得妙悟。自然心靜氣和。容敬
X72n1437_p0570c16║   色莊。五 祖演曰。長於包 荒。厚於隱惡。謙以 交友。勤 以
X72n1437_p0570c17║   濟眾。大慧戒首座書。尤諄諄以 謙虗遜讓為勸 。諸人
X72n1437_p0570c18║   既稱禪衲。下視流俗 。豈可不思竝古人哉。
X72n1437_p0570c19║   禪衲威儀 。非是外修 邊幅。葢為內檢其心。必先外束
X72n1437_p0570c20║   其身。未有身既放逸。而心能靜一 者也。所以 佛制 比
X72n1437_p0570c21║   丘。威儀 必肅。百丈 禮法。諸宗共守。宋伊 川先生見僧
X72n1437_p0570c22║   出堂。歎曰。三代 禮樂。盡在此矣。由此觀之 。當日之 威
X72n1437_p0570c23║   儀 為何 如也。今有等妄人。任情縱恣。決裂禮法。反笑
X72n1437_p0570c24║   守律儀 者為局曲。果何 心哉。昔大覺璉動 靜尊嚴。圓
X72n1437_p0571a01║   通訥一 見。直以 大器期之 。黃龍南進止有度。居常正
X72n1437_p0571a02║   襟危坐。二 老豈局曲之 士哉。是知輕浮躁動 。必非大
X72n1437_p0571a03║   器。雖得悟入 。終虧全 德。惟願學人。毋以 小器自安可也。
X72n1437_p0571a04║   有等禪人。言在飛龍之 前 。行在跛鼈之 後。却謂我宗
X72n1437_p0571a05║   門下。祇重見地。不重操履。不知青原下謂之 功 勳。如
X72n1437_p0571a06║   臣事 君。如子事 父。豈敢違背。南嶽下謂之 牧牛。葢得
X72n1437_p0571a07║   牛之 後。猶須善牧。況未得牛者耶。且衲衣下。善不許
X72n1437_p0571a08║   著。惡豈可縱。佛祖尚不可為。勢 利 豈可偏 逐。此乃無
X72n1437_p0571a09║   忌憚之 小人。託聖言以 自文。入 地獄如箭射者也。有
X72n1437_p0571a10║   志之 士。切宜自省。
X72n1437_p0571a11║   古人公 案。俱 從不思議中流出。纔涉思惟。便 隔千山。
X72n1437_p0571a12║   今人率用意卜度。師友講習。如少林筆記。及煢絕四
X72n1437_p0571a13║   家頌古註等書。一 言半句。竝是邪涎。遭其惑亂 。則 永
X72n1437_p0571a14║   塞悟門。況又作頌作拈。如廁屋而塗丹 雘。只增其臭
X72n1437_p0571a15║   耳。今真有志參禪者。必須坐斷此等惡知惡習。單單
X72n1437_p0571a16║   向無縫罅處鑽研。憤然如遇著箇死對頭。直須滅此
X72n1437_p0571a17║   而後朝食。若能如是用心。則 寶所在近。決不相賺。
X72n1437_p0571a18║   棒喝之 行。五 宗皆有。而德山臨濟為盛。此如千鈞之
X72n1437_p0571a19║   弩。豈可妄發。怎奈無知之 輩。相習成風。譬如庶人而
X72n1437_p0571a20║   妄逞干戈。非逆即狂。所以 興化戒之 曰。我聞前 廊下
X72n1437_p0571a21║   也喝。後架裏也喝。諸人莫盲喝亂 喝。直饒你喝得興
X72n1437_p0571a22║   化向虗空裏。却撲下來。一 點氣息也無。待我蘇息起
X72n1437_p0571a23║   來。向汝道箇未在。何 故。我未曾向紫羅帳裏撒真珠
X72n1437_p0571a24║   與汝在。胡喝亂 喝作麼。後圓悟老人。一 生不行棒喝。
X72n1437_p0571b01║   豈不是臨濟宗師乎。其子大慧。住 徑山日。下喝者罰
X72n1437_p0571b02║   錢罰齋。葢深知其弊。故痛懲而力 挽之 也。
X72n1437_p0571b03║   門風之 別 。所宗有五 。其實皆一 道也。故真知臨濟者。
X72n1437_p0571b04║   決不非曹洞。真知曹洞者。決不非臨濟。如汾陽昭。雖
X72n1437_p0571b05║   善三玄。且遣瑯琊覺。浮山遠。學洞上之 旨於大陽。雲
X72n1437_p0571b06║   門雖承雪峯。記莂而後。乃歷參洞下諸師。如曹山踈
X72n1437_p0571b07║   山乾峯九峯。皆有機緣。是知大道惟公 。法無偏 黨。後
X72n1437_p0571b08║   世 妄生人我。割 截虗空。嗣臨濟者。謗曹洞。嗣曹洞者。
X72n1437_p0571b09║   謗臨濟。破滅法門。自喪慧命。豈不深可痛哉。今願諸
X72n1437_p0571b10║   人。廓無外之 觀。體無私之 照。而斯道幸甚矣。
X72n1437_p0571b11║   孔門心法。自孟軻之 後。鮮得其傳。至漢諸儒 。多以 訓
X72n1437_p0571b12║   詁為業。惟得一 董仲 舒。庶幾近之 。董氏所對天人三
X72n1437_p0571b13║   策。皆醇正無疵。其所對越有三仁之 問。尤為精粹。程
X72n1437_p0571b14║   伊 川。朱考亭。皆推其度越諸子。信 矣。但 其所治春秋。
X72n1437_p0571b15║   於所書災祥。必求其所感之 事 。則 拘泥穿鑿。雜於讖
X72n1437_p0571b16║   緯之 學者也。是豈得為醇儒 哉。
X72n1437_p0571b17║   楊雄玄湛之 思。粹麗之 辭。世 所希覯。嘗作法言。以 擬
X72n1437_p0571b18║   論語。作太玄以 擬易。隱然以 聖賢自居。使其生不值
X72n1437_p0571b19║   新莾之 世 。或莾未篡而身先死。必為一 代 名儒 之 冠。
X72n1437_p0571b20║   自一 失身於仕莾。安保 玄之 不白乎。身名俱 喪。天下
X72n1437_p0571b21║   笑之 。人品之 難定也如是。
X72n1437_p0571b22║   孔明之 才智。實合漢家三傑 為一 人。而其忠誠則 過
X72n1437_p0571b23║   之 。其出師表後結云 。鞠躬盡瘁。死而後已。此臣所以
X72n1437_p0571b24║   報先帝之 恩。而忠陛下之 職分也。至於成敗利 鈍。則
X72n1437_p0571c01║   非臣之 明。所能逆覩。此數語。丹 心赤膽。炤耀今古。在
X72n1437_p0571c02║   三傑 非特不肯為。亦且不能道。吾故謂其忠誠過之
X72n1437_p0571c03║   也。
X72n1437_p0571c04║   自魏晉以 至唐。儒 學寥寥。唯得一 王通似 之 。其所著
X72n1437_p0571c05║   中說。識見議論。亦多醇粹。大非韓愈所可及。但 中間
X72n1437_p0571c06║   事 實。多似 論語。恐是粉飾所成者。至其所作五 經。則
X72n1437_p0571c07║   塵飯塗羮之 戲耳。仲 尼固如是乎。甚矣好名之 蔽也。
X72n1437_p0571c08║   歐陽修 作五 代 史。謂五 代 無人物。余 謂非無人物。乃
X72n1437_p0571c09║   厄於時也。如周世 宗一 人。出在漢唐盛時。諸君豈能
X72n1437_p0571c10║   及之 。至若隱於山林。如五 宗諸哲。則 耀古騰今。後世
X72n1437_p0571c11║   鮮能及者。余 故曰。非無人物。乃厄於時也。
X72n1437_p0571c12║   韓退之 氣甚豪爽。每自比孟軻。欲力 行其道。而躁於
X72n1437_p0571c13║   求進。三上宰相書。則 不見諸侯 之 義未聞。及其晚年。
X72n1437_p0571c14║   見用於朝。全 無建白。惟日以 詩酒為事 。與流俗 何 異。
X72n1437_p0571c15║   謂之 力 行其道可乎。
X72n1437_p0571c16║   退之 於孟軻之 後。獨取荀卿楊雄。謂荀與楊。大醇而
X72n1437_p0571c17║   小疵。孟軻則 醇乎醇者也。愚觀荀氏書。語多矯異。如
X72n1437_p0571c18║   子思孟軻。明先聖之 道。闢邪說以 正人心。是立天下
X72n1437_p0571c19║   之 大閑也。彼則 曰亂 天下者。子思孟軻也。不亦異乎。
X72n1437_p0571c20║   如孟軻道性善。言必稱堯舜。是百世 共趨之 的也。彼
X72n1437_p0571c21║   則 曰性惡。桀紂性也。堯舜偽也。不亦異乎。至於楊氏。
X72n1437_p0571c22║   雖不若荀氏之 矯異。而以 性為善惡混。則 是認習為
X72n1437_p0571c23║   性。已乖 孟氏之 旨。且失身為莾大夫。其法言末章。盛
X72n1437_p0571c24║   稱莾之 功 德。可比伊 周。復作劇 秦美新之 文。以 頌莾。
X72n1437_p0572a01║   則 大節既虧。所學謂何 。是二 人者。視孟軻之 道。不啻
X72n1437_p0572a02║   風馬牛之 不相及。詎可稱其大醇小疵。而列 於孟氏
X72n1437_p0572a03║   之 後塵哉。甚矣韓愈之 謬也。
X72n1437_p0572a04║   予考柳子厚。終於柳州時。僅 得四十七歲。則 作八 司
X72n1437_p0572a05║   馬時。年齒甚少。使其洋洋得志。不受拂鬱。不知後來
X72n1437_p0572a06║   竟作何 狀。却得一 番貶謫。乃能安於寂寥。肆力 學問。
X72n1437_p0572a07║   故其文。到 柳州後始造其妙。其居柳日久 。百姓愛之 。
X72n1437_p0572a08║   卒乃血食其鄉。不賢而能之 乎。朱晦翁曰。子厚却得
X72n1437_p0572a09║   柳州力 。是也。
X72n1437_p0572a10║   病能死人。亦能益人。如唐白樂天。則 受病之 益者也。
X72n1437_p0572a11║   樂天最稱風流艶冶。晚年因得病。乃能斂就平實。日
X72n1437_p0572a12║   修 西方之 業以 自終。可謂失之 東隅。收之 桑榆者也。
X72n1437_p0572a13║   若東坡晚年錯謬。則 弗逮樂天遠矣。
X72n1437_p0572a14║   東坡以 禪自負。人亦以 禪歸東坡。渠雖有悟入 。而死
X72n1437_p0572a15║   於東林印下。不能徹證。依舊只墮在聰明境界中。何
X72n1437_p0572a16║   能敵得生死。至其晚年。乃好長生之 術。用冬至日閉
X72n1437_p0572a17║   關養氣。卒以 此得病而終。禪也其若是乎。禪也其若
X72n1437_p0572a18║   是乎。
X72n1437_p0572a19║   朱晦翁謂釋氏初 來。但 卑卑論緣業。後人張大其說。
X72n1437_p0572a20║   遂極其玄妙。余 謂摩騰初 至此土。所譯出者。四十二
X72n1437_p0572a21║   章經也。此經本屬小乘。理自淺近。然其淺者。固不下
X72n1437_p0572a22║   於儒 。其稍深者。亦非儒 之 所能知。朱謂但 卑卑論緣
X72n1437_p0572a23║   業。何 其言之 妄也。
X72n1437_p0572a24║   元 氏諸儒 。推從祀者。許衡吳澄也。二 公 出處之 際。不
X72n1437_p0572b01║   達春秋之 大旨。乃欲托足於仲 尼之 門。不亦難乎。劉
X72n1437_p0572b02║   因。金履祥。許謙。皆隱居不仕。授徒著書。其學術祖述
X72n1437_p0572b03║   考亭。為元 氏諸儒 之 冠。然推從祀者反弗及之 。則 以
X72n1437_p0572b04║   其名位 未大著也。余 在俗 時。喜講學。而怠於科舉之
X72n1437_p0572b05║   業。一 友人戲之 曰。老兄 喜講學。也要戴箇紗帽。不戴
X72n1437_p0572b06║   紗帽。則 其學弗著。此雖一 時戲語。然亦切中世 俗 之
X72n1437_p0572b07║   弊也。因併記之 。
X72n1437_p0572b08║   仰山問僧 甚處人。僧 云 幽州人。山云 。汝還思彼中麼。
X72n1437_p0572b09║   僧 云 常思。山云 。能思底是心。所思底是境。彼中有樓
X72n1437_p0572b10║   臺林苑。人馬駢闐。汝反思思底。還有許多般麼。僧 云 。
X72n1437_p0572b11║   某甲到 這裏。總不見有。山云 。汝見猶在心。信 位 即是。
X72n1437_p0572b12║   人位 未是。愚謂仰山如此開示。非特為這僧 發藥。一
X72n1437_p0572b13║   切人見道不真。皆落在此。葢見有見無。皆是以 心對
X72n1437_p0572b14║   境。如隔江望山。謂之 信 位 則 可。謂之 人位 則 不可。以
X72n1437_p0572b15║   人位 須忘能所。心不見心。如鏡不自炤也。
X72n1437_p0572b16║   棲賢辨。嘗携一 筇。穿雙履。過九江。東林混融老見之 。
X72n1437_p0572b17║   呵曰。師者人之 模範也。舉止如此。得不自輕。主 禮甚
X72n1437_p0572b18║   滅裂。辨笑曰。人生以 適志為樂。吾何 咎焉。援筆書偈
X72n1437_p0572b19║   而去。偈曰。勿 謂棲賢窮。身窮道不窮。草鞋獰似 虎。拄
X72n1437_p0572b20║   杖活如龍。渴飲曹溪水。饑吞栗棘蓬。銅頭鐵額漢。盡
X72n1437_p0572b21║   在我山中。愚謂一 筇雙履。乃衲僧 本色。正可謂後學
X72n1437_p0572b22║   模範。混融謂其主 禮滅裂。不亦謬乎。辨公 援筆書偈。
X72n1437_p0572b23║   語語矜誇。全 是我慢之 習。曹溪水當不如是也。
X72n1437_p0572b24║   洪覺範書有六 種。達觀老人深喜而刻 行之 。余 所喜
X72n1437_p0572c01║   者。文字禪而已。此老文字。的是名家。僧 中希有。若論
X72n1437_p0572c02║   佛法。則 醇疵相半。世 人愛其文字。併重其佛法。非余
X72n1437_p0572c03║   所敢知也。
X72n1437_p0572c04║   當其時。覺範才名大著。任意貶叱諸方。諸方多憚之 。
X72n1437_p0572c05║   唯靈源深知其未悟。嘗有書誡之 曰。聞在南中。時究
X72n1437_p0572c06║   楞嚴。特加 箋釋。非不肖所望。葢文字之 學。不能洞當
X72n1437_p0572c07║   人之 性源。徒與後學障先佛之 智眼。病在依他作解。
X72n1437_p0572c08║   塞自悟門。資口舌則 可勝淺聞。廓神機終難極妙證。
X72n1437_p0572c09║   故於行解。多致參差。而日用見聞。尤增隱昧也。予善
X72n1437_p0572c10║   覺範。慧識英利 。足以 鑑此。倘損之 又損。他時相見。定
X72n1437_p0572c11║   別 有妙處耳。靈源此書。大為覺範藥石。然其痼疾弗
X72n1437_p0572c12║   瘳。亦且奈之 何 哉。
X72n1437_p0572c13║   大慧云 。千疑萬疑。祗是一 疑。一 疑破。則 千疑萬疑無
X72n1437_p0572c14║   不破。或者未之 信 。愚謂千疑萬疑。雖有不同。總之 祇
X72n1437_p0572c15║   在幻影上計校也。若親見其實。則 幻影全 消。幻影既
X72n1437_p0572c16║   消。更有何 疑而不破乎。
X72n1437_p0572c17║   尋常謂諸佛無情慮。絕知解。一 有情慮知解。是謂眾
X72n1437_p0572c18║   生。愚謂眾生有情慮。諸佛亦有情慮。但 諸佛之 情慮
X72n1437_p0572c19║   出於無私。而眾生之 情慮蔽於有私也。眾生有知解。
X72n1437_p0572c20║   諸佛亦有知解。但 諸佛之 知解。妙於常覺。而眾生之
X72n1437_p0572c21║   知解。滯於不覺也。
X72n1437_p0572c22║   世 所傳四家頌古。當以 雪竇為最。天童次之 。雪竇如
X72n1437_p0572c23║   單刀 直入 。立斬渠魁。天童則 必排大陣。費力 甚矣。葢
X72n1437_p0572c24║   天童學甚贍博。辭必典 雅。然反為所累。故多不得自
X72n1437_p0573a01║   在也。
X72n1437_p0573a02║   投子芙蓉之 後。能振洞上一 宗者。天童覺真歇了 也。
X72n1437_p0573a03║   二 師見處親切。而高行碩德。俱 能不愧古人。但 其說
X72n1437_p0573a04║   法。則 有不同。天童仰遵古轍。步伍 不失尺寸。而出奇
X72n1437_p0573a05║   神變。未見所長。真歇語言超逸。意趣自在。發揮醒露。
X72n1437_p0573a06║   不費氣力 。雖不局局於法。而實不背於法也。
X72n1437_p0573a07║   臨濟語尚直捷。曹洞語尚宛轉。此其大槩也。然諸大
X72n1437_p0573a08║   老。亦有不盡然者。如風穴云 。釣船載到 瀟湘岸。氣噎
X72n1437_p0573a09║   無聊問白鷗。又云 。木鷄啼子夜。芻犬吠天明。皆酷似
X72n1437_p0573a10║   曹洞。如船子兩度打夾山。藥山便 云 看箭。皆酷似 臨
X72n1437_p0573a11║   濟。此乃大慧所謂禪備 眾格。不可以 一 途局也。
X72n1437_p0573a12║   慈明訪神鼎。祗道得箇屋倒也一 句。神鼎歎曰。汾陽
X72n1437_p0573a13║   乃有此兒。遂力 薦之 。慈明之 名。由是大震。若論機鋒。
X72n1437_p0573a14║   峻捷。慈明固是作家。然開後學輕薄之 風。其弊有不
X72n1437_p0573a15║   勝言者。神鼎為晚輩所觸忤。不怒而力 薦之 。神鼎豈
X72n1437_p0573a16║   易及哉。是知慈明則 捷鷹俊 鷂。神鼎則 天高地厚也。
X72n1437_p0573a17║   白雲端初 住 九江承天。圓通訥讓圓通居之 。而自退
X72n1437_p0573a18║   居西堂。久 之 羣小鬬搆其間。訥不能忍。頗訴於客。羣
X72n1437_p0573a19║   小遂謂訥不堪寂寞。有復住 圓通之 意。端乃辭而去
X72n1437_p0573a20║   之 。去之 誠是也。然其退院上堂之 語。乃似 歸過於訥。
X72n1437_p0573a21║   則 為小人之 所蔽。而不能自察耳。
X72n1437_p0573a22║   王山體久 依大明寶為侍 者。一 日抽單去。眾疑之 。問
X72n1437_p0573a23║   曰。體侍 者何 往。寶曰。諸方來。諸方去。問他作麼。又問
X72n1437_p0573a24║   渠參學何 如。寶曰。我若道有。栽他頭角。我若道無。減
X72n1437_p0573b01║   他威光 。眾始知其陰有付囑。體去。又深隱太原王山。
X72n1437_p0573b02║   十餘年。始創禪院。開堂演法。若師若資。其深潛謹密
X72n1437_p0573b03║   如是。俱 可為後世 法。今觀近日之 事 。而霄壤懸隔矣。
X72n1437_p0573b04║   悲哉。
X72n1437_p0573b05║   壽昌先師得旨後。隱峩峰將三十載。始出住 寶坊。躬
X72n1437_p0573b06║   耕隴畝。不事 干謁。移壽昌日。里中有張侍 郎。為起一
X72n1437_p0573b07║   緣簿。先師笑而受之 。卒不發化主 。後十年。巨剎奐然
X72n1437_p0573b08║   復新。財帛皆不求自至者。嗚乎。先師往矣。孤風峻節。
X72n1437_p0573b09║   誰有能繼之 者乎。
X72n1437_p0573b10║   先師粗衣糲食。躬秉耒耜。年至七十。未嘗暫輟。時歲
X72n1437_p0573b11║   大饑。磨麥為羮。率眾開田。其田今呼為麥羮坵。葢百
X72n1437_p0573b12║   丈 之 後。一 人而已。今吾輩直草不踏。橫草不拈。安坐
X72n1437_p0573b13║   享用。每思及此。便 覺藏身無地。況敢恣意放逸。陷鐵
X72n1437_p0573b14║   圍百刑 之 痛哉。
X72n1437_p0573b15║   先師一 日謂余 曰。馬祖百丈 。教人牧牛。此事 大不容
X72n1437_p0573b16║   易。葢根蒂既久 。未能卒斷。豈可孟浪哉。老僧 在峩峯
X72n1437_p0573b17║   時。自謂天下事 。無能動 其心者。後在壽昌。因修 造買
X72n1437_p0573b18║   木。業成券 矣。約其人來取價 。及期。無以 應之 。正逼迫
X72n1437_p0573b19║   間。忽見門外有轎數乘到 。及見。得一 百餘金。老僧 不
X72n1437_p0573b20║   覺喜見於面。因自愧曰。三十年修 行。被阿堵物轉將
X72n1437_p0573b21║   去。以 此審知全 未全 未。古人常喚主 人公 。非欺我也。
X72n1437_p0573b22║   因果報應之 說。非釋氏所獨唱也。此方聖人。如大易
X72n1437_p0573b23║   洪範等書。亦詳言之 。但 報應有不盡然者。則 舉而歸
X72n1437_p0573b24║   之 命。歸之 天。天果有所私乎。命果可倖值乎。葢不達
X72n1437_p0573c01║   有三世 之 因果故也。
X72n1437_p0573c02║   世 上有一 種議論。謂一 飲一 啄。莫非前 定。全 不由人
X72n1437_p0573c03║   力 趨避者。若然。則 為善者分當為善。為惡者分當為
X72n1437_p0573c04║   惡。聖賢無教化之 功 。下民無趨避之 術。由是小人安
X72n1437_p0573c05║   於放縱。君子亦怠於進修 。其遺害可勝道哉。夫世 間
X72n1437_p0573c06║   禍福。莫大於生死。亦有命不當死而死者。佛謂之 橫
X72n1437_p0573c07║   死。凡有九種。故菩薩戒中。有冐 難遊行戒。恐其冐 難
X72n1437_p0573c08║   而橫死也。孟軻亦曰知命君子不立於巖墻之 下。又
X72n1437_p0573c09║   曰桎梏死者。非正命也。即此推之 。可盡委於命哉。大
X72n1437_p0573c10║   抵天命人力 。功 實相參。故君子必修 身以 俟 之 。
X72n1437_p0573c11║   僧 家寄跡寰中。棲身物表。於一 切塵氛。尚當謝絕。況
X72n1437_p0573c12║   可貪祿位 乎。一 切文事 尚不可與。況可操武事 乎。自
X72n1437_p0573c13║   元 時劉 秉忠首開此禁。繼而姚廣孝效之 。貪謬妄之
X72n1437_p0573c14║   勳名。破慈悲之 大化。佛門中萬世 之 罪人也。
X72n1437_p0573c15║   或曰。菩薩大戒。殺有時而許開。二 師葢大權之 士。未
X72n1437_p0573c16║   可以 比丘之 法局之 也。余 曰。所謂殺有時而許開者。
X72n1437_p0573c17║   乃在家菩薩之 事 。如衛君父。如禦寇盜。既身任其職。
X72n1437_p0573c18║   豈可不殺。況殺一 人。而能救百千人者。則 可殺。殺一
X72n1437_p0573c19║   人。而能成百千好事 者。則 可殺。今二 人者。既身為釋
X72n1437_p0573c20║   子非。在家之 比。又其所為者破滅綱常。禍流四海。有
X72n1437_p0573c21║   何 利 益。而可謂之 大權乎。是非獨為佛門之 罪人。亦
X72n1437_p0573c22║   名教之 罪人也。
X72n1437_p0573c23║   唐以 前 。僧 見君。皆不稱臣。至唐則 稱臣矣。然安秀諸
X72n1437_p0573c24║   師宮中供 養。皆待以 師禮。諸師稱天子。則 曰檀越。自
X72n1437_p0574a01║   稱則 曰貧道。至宋絕無此事 。然猶有上殿賜坐。入 宮
X72n1437_p0574a02║   陞座等事 。至近代 併此亦無之 。僧 得見天子者絕少。
X72n1437_p0574a03║   惟洪武間尚有數人。然止於奉和聖製。及差使外國。
X72n1437_p0574a04║   且有強畜髮而官之 者。且有和詩。用一 殊字。而被殺
X72n1437_p0574a05║   者。待僧 之 禮。果安在乎。葢以 僧 德歷代 而遞衰故待
X72n1437_p0574a06║   僧 之 禮。亦歷代 而遞降。此勢 之 不得不然也。自此以
X72n1437_p0574a07║   往。愈趨愈下。法門消滅。跬步可待。豈勝痛哉。
X72n1437_p0574a08║   禪教律三宗。本是一 源。後世 分之 為三。乃其智力 弗
X72n1437_p0574a09║   能兼 也。以 此建立釋迦法門。如鼎三足。缺一 不可。合
X72n1437_p0574a10║   之 則 俱 成。離之 則 竝傷 。無奈後學。以 我執之 情。起生
X72n1437_p0574a11║   滅之 見。互 相詆呰。正如兄 弟自相戕賊。而曰。吾能光
X72n1437_p0574a12║   大祖父門庭。不亦愚乎。
X72n1437_p0574a13║   三宗之 中。難莫難於禪。教次之 。律又次之 。以 禪則 超
X72n1437_p0574a14║   情離見。玅契在語言文字之 表。非若教之 可以 揣摩
X72n1437_p0574a15║   而得。講習而通。故獨難也。至於律。則 事 相淺近。皆有
X72n1437_p0574a16║   成法。稍有智者。皆可學習。非若教理之 圓妙精微。非
X72n1437_p0574a17║   大智莫能窮也。然數百年來。禪教猶有一 綫之 脉。而
X72n1437_p0574a18║   律學則 寥寥絕響何 哉。葢以 聰明才辯之 士。多以 律
X72n1437_p0574a19║   學為淺近而忽之 。不屑自局於此。又以 人之 常情。喜
X72n1437_p0574a20║   自便 而畏檢束。則 又不肯安意於此。故律學之 最易。
X72n1437_p0574a21║   却成最難也。悲夫。
X72n1437_p0574a22║   律學。自靈芝照之 後。鮮見其人。至於後代 稱律師者。
X72n1437_p0574a23║   名尚不識。況其義乎。義尚弗達。況躬踐之 乎。至於潭
X72n1437_p0574a24║   柘昭慶二 戒壇。其流弊有不忍言者。若不奉明旨禁
X72n1437_p0574b01║   之 。後來不知成何 景象也。萬曆末年。諸方得自說戒。
X72n1437_p0574b02║   正與佛意合。然鹵莾甚矣。今日欲起律宗之 廢者。非
X72n1437_p0574b03║   再 來人必不能也。悲夫。
X72n1437_p0574b04║   少林懸記云 。後來明道者多。行道者少。說理者多。達
X72n1437_p0574b05║   理者少。余 謂明道而未能行。則 其明亦非真明。譬如
X72n1437_p0574b06║   一 人安坐一 室。披閱輿圖。而曰天下已在吾目中。其
X72n1437_p0574b07║   實跬步未曾動 也。說理而未能達。則 其說亦非實說。
X72n1437_p0574b08║   譬如有人。精於畫龍。點畫俱 工。一 旦真龍現。則 驚怖
X72n1437_p0574b09║   而莫能辨也。至於今日之 事 。尤有異焉。見閩越圖。而
X72n1437_p0574b10║   直曰。天下在是。但 學畫馬。而曰吾能知龍。是則 少林
X72n1437_p0574b11║   懸記之 所弗及。法門之 憂。不益深乎。
X72n1437_p0574b12║   人天眼目一 書。集在宋湻熈間。已有訛謬。至近日續
X72n1437_p0574b13║   收益廣。而訛謬尤多。葢是水潦鶴之 徒。托名杜撰。或
X72n1437_p0574b14║   是知識不善此宗。而勉 強穿鑿。其迷誤後學。豈淺尠
X72n1437_p0574b15║   哉。大抵禪人須先具 正法眼。而門庭施設。實在所緩。
X72n1437_p0574b16║   今日有志參禪者。輙首重此書。如己無眼。而欲借他
X72n1437_p0574b17║   為眼。必反為所蔽。有終身而莫知其非者矣。
X72n1437_p0574b18║   末代 弘法。魔事 必多。貪進者必取辱。過侈 者必招非。
X72n1437_p0574b19║   知此。即為攝伏魔軍之 第一 策。如萬曆間。達觀。憨山。
X72n1437_p0574b20║   二 老。皆名震一 時。以 不達此意。卒至罹禍。豈可曰無
X72n1437_p0574b21║   妄之 災。而盡委之 命乎。唯雲棲老人。謹密儉 約。一 步
X72n1437_p0574b22║   弗苟。故雖享大名。而善始善終。絕無魔事 。真末法之
X72n1437_p0574b23║   良規也。
X72n1437_p0574b24║   旌旗蔽空。尸骸徧地。此吾之 悲也。非吾之 憂也。白刃
X72n1437_p0574c01║   環躬。饘粥弗繼。此吾之 窮也。非吾之 憂也。所憂者。魔
X72n1437_p0574c02║   鬼入 室。禍起蕭墻。將來之 事 。有大不可言者在耳。昔
X72n1437_p0574c03║   魔向佛誓曰。我今不奈你何 。待末法。入 你門。著你衣
X72n1437_p0574c04║   喫你飯。稱你弟子。以 壞你法。佛曰。汝壞但 自壞。吾法
X72n1437_p0574c05║   不壞也。今日自壞之 狀。靡所不有。雖曰法不可壞。而
X72n1437_p0574c06║   法門破矣。化儀 滅矣。雖佛亦且奈之 何 哉。
X72n1437_p0574c07║   此界名曰堪忍。必無安樂之 處。一 出人前 。則 異同順
X72n1437_p0574c08║   逆之 境。雜然橫陳。雖先佛出現。亦所不免。況其他乎。
X72n1437_p0574c09║   要在攝歸平等本際之 空。則 所謂異同順逆者。無非
X72n1437_p0574c10║   煉心之 地。煉行之 時。日用中俱 有深益。此非世 俗 所
X72n1437_p0574c11║   能知也。若但 任情馳逐。自生顛倒。則 非特外境不能
X72n1437_p0574c12║   平。兼 自身亦無措足之 地矣。
X72n1437_p0574c13║   古人應世 之 法。必靜以 守之 。漸以 需之 。量力 以 行之 。
X72n1437_p0574c14║   使我之 力 量常有餘。則 不困不窮。事 乃克 濟。若好大
X72n1437_p0574c15║   喜功 。急於有為。則 力 小而任重。鮮不仆矣。勢 必廣求
X72n1437_p0574c16║   苦索以 應之 。至於廣求苦索。又何 暇顧其他哉。勢 必
X72n1437_p0574c17║   遣任雜遝。因果弗論。委曲攀緣。廉耻盡喪。毋論其求
X72n1437_p0574c18║   之 弗得。即求之 而得。己不勝其顏之 厚矣。豈佛祖之
X72n1437_p0574c19║   道則 然哉。
X72n1437_p0574c20║   人當年少時。歷世 未深。志銳力 強。多有發憤向上者。
X72n1437_p0574c21║   迨其歷世 日久 。塵念日深。初 志漸覺頺靡。後被外境
X72n1437_p0574c22║   所轉。喪其所守者多矣。有一 僧 。早歲脫白。留心參究。
X72n1437_p0574c23║   超然弗與俗 伍 。山居寂寞。二 十餘年。人多稱之 。及其
X72n1437_p0574c24║   晚年。偶 得幾箇俗 漢歸依。便 欲出世 。乃建寺立僧 。開
X72n1437_p0575a01║   堂付法。一 切勉 強為之 。卒之 身名俱 喪。為天下笑。詩
X72n1437_p0575a02║   云 。靡不有初 。鮮克 有終。可不戒歟。
X72n1437_p0575a03║   佛入 滅後。正法像 法。各一 千年。末法一 萬年。此但 言
X72n1437_p0575a04║   其大槩也。若細論之 。正法中亦有末法。末法中亦有
X72n1437_p0575a05║   正法。顧其人何 如耳。孟子曰。若夫豪傑 之 士。雖無文
X72n1437_p0575a06║   王猶興。是知上根利 智。決非三時之 所可局。況佛法
X72n1437_p0575a07║   無時不圓明超絕。豈可得有汙隆哉。有志之 士應當
X72n1437_p0575a08║   取法乎上。毋自墮於卑下。則 幸矣。
X72n1437_p0575a09║   殺人而食。江北嘗聞之 。江南所未聞也。今已見於閩
X72n1437_p0575a10║   中矣。易子而食。古語嘗聞之 。未聞母食其子也。今亦
X72n1437_p0575a11║   見於閩中矣。嗚呼。天親之 愛。莫如父子。而母之 愛子。
X72n1437_p0575a12║   尤甚於父。雖虎狼猶然。至於今日。則 人反不如虎狼
X72n1437_p0575a13║   矣。豈非曠古以 來一 大變哉。
X72n1437_p0575a14║   語云 。人之 所愛。莫甚於生。所惡莫甚於死。自今日觀
X72n1437_p0575a15║   之 。則 知名利 之 愛。尤有重於生死者。苟機有可乘。九
X72n1437_p0575a16║   牛莫挽。雖生死亦不暇顧耳。余 自甲申之 變。每見知
X72n1437_p0575a17║   友。必勸 其斂戢身心。度茲厄會。不可因風妄動 。自取
X72n1437_p0575a18║   禍患。後竟無一 人信 者。多至家破身亡。而不可救。其
X72n1437_p0575a19║   倖而免者。亦寡矣。名利 之 牽人也如此。
X72n1437_p0575a20║   余 行年七十有一 。閱世 久 矣。古來未有之 事 。而今有
X72n1437_p0575a21║   之 。生平未信 之 事 。而今信 之 。深知貪瞋癡三毒。其變
X72n1437_p0575a22║   無涯。其禍亦無涯。雖至於伏尸萬里。流血成川。其心
X72n1437_p0575a23║   猶未已也。其始則 一 念之 差而已。吾人可不思防微
X72n1437_p0575a24║   杜漸。痛懲而力 反之 哉。不然。熒熒弗熄。卒燎原野。涓
X72n1437_p0575b01║   涓莫遏。終變桑田。雖欲救之 。噬臍無及矣。
X72n1437_p0575b02║   殺盜婬三業。正輪廻之 根本。此業不斷。雖有禪定智
X72n1437_p0575b03║   慧。總成魔外而已。或者多謂業性本空。何 斷何 續。不
X72n1437_p0575b04║   知業性固本空。而人執之 為實。則 起業招果。安得言
X72n1437_p0575b05║   空。昔梁有雲光 法師。善講經論。而不奉戒律。誌公 呵
X72n1437_p0575b06║   之 。彼曰。吾不齋而齋。食而非食。後招報為牛。拽車泥
X72n1437_p0575b07║   中。力 不能前 。鞭笞復急。誌公 過而見之 。召曰雲光 。牛
X72n1437_p0575b08║   舉首。誌公 曰。汝今日何 不道不拽而拽。牛墮淚號咷
X72n1437_p0575b09║   而逝。以 此觀之 。虗頭狂解。何 敵輪廻。雖欲欺人。還成
X72n1437_p0575b10║   自欺也。哀哉。
X72n1437_p0575b11║   近世 禪者。多是大言不慙。不守毗尼。每自居於曠達。
X72n1437_p0575b12║   不持名節。每藉口於圓融。迨一 旦逐勢 利 。則 如餓鬼
X72n1437_p0575b13║   覔唾。爭人我。則 如惡犬護家。圓融曠達之 謂何 哉。
X72n1437_p0575b14║   達摩一 宗。超情離見。故曰。教外別 傳。非可以 口耳商
X72n1437_p0575b15║   量。文句擬議也。故先輩苦口丁寧勸 勉 真參。非為妄
X72n1437_p0575b16║   語。近日禪人。却以 先輩之 言為不然。惟相與學頌古。
X72n1437_p0575b17║   學機鋒。過日。學得文字稍通。口頭稍滑者。則 以 拂子
X72n1437_p0575b18║   付之 。師資互 相欺誑。而達摩之 旨。又安在哉。不特此
X72n1437_p0575b19║   也。曾見付拂之 輩。有顛狂而死者。有罷道還俗 者。有
X72n1437_p0575b20║   嘯聚山林劫 掠為事 者。他如縱恣險惡。為世 俗 所不
X72n1437_p0575b21║   齒者。在在有之 。滅如來種族。必此輩也。嗚呼危哉。
X72n1437_p0575b22║   博山來禪師。謂余 集生曰。宗門中事 。貴在心髓相符。
X72n1437_p0575b23║   不在門庭相紹。若實得其人。則 見知聞知。先後一 揆。
X72n1437_p0575b24║   絕而非絕。若不得其人。則 乳 添水而味薄。烏三寫而
X72n1437_p0575c01║   成馬。存豈真存。故我意寧不得人。勿 授非器。不得人
X72n1437_p0575c02║   者。嗣雖絕而道真。自無傷 於大法。授非器者。嗣雖存
X72n1437_p0575c03║   而道偽。反自破其先宗。有智之 士。當知所擇。愚按博
X72n1437_p0575c04║   山之 言若此。可謂真實為大法者也。今其嗣雖少。而
X72n1437_p0575c05║   世 猶仰之 。如麟如鳳。視近日之 妄授非人。反辱先宗
X72n1437_p0575c06║   者。又奚啻霄壤哉。
X72n1437_p0575c07║   有處諸紳聚飲間。一 張姓者曰。近日僧 家捏怪。動 輙
X72n1437_p0575c08║   開堂說法。簧鼓流俗 。欲與諸公 各作一 闢禪論以 滅
X72n1437_p0575c09║   之 。有陳姓者曰。公 欲闢之 。請聞其旨。張曰。無父無君。
X72n1437_p0575c10║   蠧國害民。此四罪。彼焉能迯。陳曰。公 別 有高見則 可。
X72n1437_p0575c11║   若此四罪。決不可闢。今神州陸沈。生民塗炭。所謂無
X72n1437_p0575c12║   父無君蠧國害民者。皆儒 者自為之 。與僧 何 與。張乃
X72n1437_p0575c13║   語塞。客有自席中來者。持其語告予。予曰。今之 禪誠
X72n1437_p0575c14║   可闢。惜此公 不善其旨耳。予正欲作一 闢禪論。但 恐
X72n1437_p0575c15║   犯諸人之 怒。而不敢作也。嗚呼。禪耶。儒 耶。予將安歸。
X72n1437_p0575c16║   泉千戶王某。一 夕夢有人告曰。我張籍也。今身為鹿。
X72n1437_p0575c17║   不幸見獲於人。人以 苞苴宦門。今轉寄侯 之 女弟尼。
X72n1437_p0575c18║   侯 其救脫。毋我殺。王少窹。思之 。不省張籍為何 人。既
X72n1437_p0575c19║   而復寐。又夢籍哀懇甚至。乃心異之 。蚤作。以 告女弟
X72n1437_p0575c20║   尼。尼曰有之 。乃以 兄 之 言告於宦。乞全 其命。宦不可。
X72n1437_p0575c21║   竟殺之 。嗚呼。張司業其至是耶。司業當時以 才學自
X72n1437_p0575c22║   負。雖與昌黎交。而不肯師昌黎。今乃陷身於鹿何 耶。
X72n1437_p0575c23║   為鹿而求免於殺。亦不可得。又何 耶。葢殺業所牽。流
X72n1437_p0575c24║   入 異類。酬還宿負。無術可免。吾不知張司業之 苦。何
X72n1437_p0576a01║   時艾也。悲哉。
X72n1437_p0576a02║   
X72n1437_p0576a03║   　　福州鼓山白雲峯湧泉禪寺永覺賢公 大和
X72n1437_p0576a04║   　　尚行業曲記
X72n1437_p0576a05║   師諱元 賢。字永覺。建陽人。宋大儒 西山蔡先生十四
X72n1437_p0576a06║   世 孫也。父雲津母張氏。生母范氏。以 萬曆戊寅七月
X72n1437_p0576a07║   十九日生。師初 名懋德字闇修 。為邑名諸生。嗜周程
X72n1437_p0576a08║   張朱之 學。年二 十五 。讀書山寺。聞誦法華偈曰。我爾
X72n1437_p0576a09║   時為現。清淨光 明身。忽喜謂。周孔外乃別 有此一 大
X72n1437_p0576a10║   事 。遂叩同邑趙豫齋。受楞嚴法華圓覺三經。明年值
X72n1437_p0576a11║   壽昌無明和尚。開法董巖。師往謁之 。反覆徵詰。昌曰。
X72n1437_p0576a12║   此事 不可以 意解。須力 參乃契。因勉 看乾屎橛。久 之
X72n1437_p0576a13║   無所入 。一 日留僧 夜坐。舉南泉斬猫話。乃有省。作頌
X72n1437_p0576a14║   曰。兩堂紛鬧太無端。寶劍 揮時膽盡寒。幸有晚來趙
X72n1437_p0576a15║   州老。毗盧頂上獨盤桓。舉呈壽昌。昌曰。參學之 士。切
X72n1437_p0576a16║   不得於一 機一 境上取則 。雖百匝千重。垂手直過。尚
X72n1437_p0576a17║   當遇人。所謂身雖已在青雲上。猶更將身入 眾藏。是
X72n1437_p0576a18║   參學眼也。為別 頌云 。大方家之 手段。遇物一 刀 兩斷。
X72n1437_p0576a19║   趙州救得此猫。未免熱瞞一 上。若是有路英靈。畢竟
X72n1437_p0576a20║   要他命換。師得頌益省。逮二 親繼歿。師年四十。竟裂
X72n1437_p0576a21║   青衿棄妻拏。投壽昌落髮。為安今名。師凡有所請益。
X72n1437_p0576a22║   昌但 曰。我不如你。一 日值昌耕歸。師逆問曰。如何 是
X72n1437_p0576a23║   清淨光 明身。昌挺身而立。師曰祇此更別 有。昌遂行。
X72n1437_p0576a24║   師當下豁然。如釋重負。隨入 方丈 。拜起將通所得。昌
X72n1437_p0576b01║   遽棒之 三。曰向後不得草草。仍示偈曰。一 回透入 一
X72n1437_p0576b02║   回深。佛祖從來不許人。直饒跨上金毛背。也教棒下
X72n1437_p0576b03║   自翻身。師不及吐一 辭而退。然猶疑云 。因甚更要棒
X72n1437_p0576b04║   下翻身。明年戊午。壽昌遷化。博山無異和尚。以 奔喪
X72n1437_p0576b05║   來。及歸師與偕 往博山。山曰。和尚像 前 禮未。師曰。禮
X72n1437_p0576b06║   竟。山曰。還見得和尚不。師曰。見。山曰。見底作麼生。師
X72n1437_p0576b07║   曰。與和尚當年見底一 般。山曰。且放過一 著。無何 進
X72n1437_p0576b08║   具 戒。以 生母病篤歸省。母既卒。復往博山。圓菩薩戒。
X72n1437_p0576b09║   留居香爐峯。山時相與商榷玄奧。師每當仁不讓。山
X72n1437_p0576b10║   歎曰。這漢生平自許。他時天下人。不奈渠何 。越三年
X72n1437_p0576b11║   歸閩。住 沙縣雙髻峯。明年以 葬親。回建陽。舟過劍 津。
X72n1437_p0576b12║   聞同行僧 唱經云 。一 時謦欬。俱 共彈指。是二 音聲。徧
X72n1437_p0576b13║   至十方諸佛世 界師。廓然大悟。乃徹見壽昌用處。因
X72n1437_p0576b14║   作偈云 。金鷄啄破碧琉璃。萬歇千休只自知。穩臥片
X72n1437_p0576b15║   帆天正朗。前 山無復雨鳩啼。時癸亥秋九月。師年四
X72n1437_p0576b16║   十有六 矣。居甌寧金仙 庵。閱大藏三年。徙建安荷山。
X72n1437_p0576b17║   明年之 欈李。請藏經歸。作建州弘釋錄。先是師住 博
X72n1437_p0576b18║   山時。無異和尚。嘗屬師志建州諸釋。師曰。吾大事 未
X72n1437_p0576b19║   竟。不暇及此也。迨師隱荷山。異自石鼓歸。道建州。師
X72n1437_p0576b20║   晤異於光 孝寺。異一 見而識之 曰。今可志建州僧 也。
X72n1437_p0576b21║   師咲而不答。異乃問曰。壽昌塔掃也未。師曰。掃即不
X72n1437_p0576b22║   廢。祇是不許人知。異曰。恁麼則 偷 掃去也。師曰。和尚
X72n1437_p0576b23║   又作麼生。異曰。掃即不廢。祇是不曾動 著。師曰。和尚
X72n1437_p0576b24║   却似 不曾掃。遂相笑而別 。及是書成。異序而傳之 。又
X72n1437_p0576c01║   會通儒 釋。而作寱言。辛未往建陽。修 蔡氏諸儒 遺書。
X72n1437_p0576c02║   壬申謁聞谷大師于寶善庵。一 見投合。以 為相遇之
X72n1437_p0576c03║   晚。適宜興曹安祖兵 憲。請大師作諸祖道影贊。因屬
X72n1437_p0576c04║   師命筆。師成百餘贊。大師驚訝不已。且曰。我不入 建。
X72n1437_p0576c05║   公 將瞞盡世 人去也。即以 大戒授師。明年先大夫赴
X72n1437_p0576c06║   闕。之 蕃以 計偕 從。道繇汾常。謁聞大師。始得瞻師道
X72n1437_p0576c07║   範。遂與曹雁澤宗伯。暨諸善信 。延主 鼓山。甲戌入 院。
X72n1437_p0576c08║   請開堂弗許。惟為四眾說戒。有請法者。以 庵主 禮示
X72n1437_p0576c09║   眾而已。是秋建天王殿。及鐘鼓二 樓。乙亥往壽昌掃
X72n1437_p0576c10║   塔。歸過建州。為淨慈庵。著淨慈要語。是冬張二 水相
X72n1437_p0576c11║   國呂天池侍 郎。仰師道化。率眾請入 泉州開元 寺。師
X72n1437_p0576c12║   知機緣已稔。始開堂結制 。四眾雲集。懷中瓣香。特為
X72n1437_p0576c13║   無明老人拈出。明年相國二 雲曾公 。時分憲泉南。訪
X72n1437_p0576c14║   師為建殿開元 。以 楞嚴義奧。請師疏之 。秋歸鼓山。建
X72n1437_p0576c15║   藏經堂于法堂之 東。丁丑 聞大師訃至。師躬弔真寂。
X72n1437_p0576c16║   浙西諸先生。以 大師治命。合請住 持。刻 大師遣語。奉
X72n1437_p0576c17║   遺體而塔之 。且銘焉。戊寅從侍 御愚谷曹公 。請復作
X72n1437_p0576c18║   諸祖道影傳。庚辰建翠雲庵于餘杭西舍。辛巳遷婺
X72n1437_p0576c19║   州普明寺。秋歸閩居劍 之 寶善。明年赴泉州開元 結
X72n1437_p0576c20║   制 。修 開元 志。遂歸鼓山。殿宇山門及諸堂寮。次第鼎
X72n1437_p0576c21║   新。莊嚴畢備 。又作佛心才寒岩升二 師塔于香爐峰
X72n1437_p0576c22║   下。復作塔藏博山和尚衣鉢銘之 。癸未應建州興福
X72n1437_p0576c23║   請。期畢至寶善。建舍利 塔。冬歸鼓山。刻 禪餘內外集。
X72n1437_p0576c24║   乙酉著金剛 略疏。修 鼓山志。丙 戌鄭如水司空。暨諸
X72n1437_p0577a01║   縉紳先生。復請至建州淨慈庵。為國祝釐已。乃移寶
X72n1437_p0577a02║   善說戒。著四分戒本約義。律學發軔。丁亥歸鼓山。著
X72n1437_p0577a03║   洞上古轍。及續寱言。己丑 著補燈錄。以 補五 燈會元
X72n1437_p0577a04║   之 闕。庚寅收無主 遺骸千餘瘞之 。辛卯作繼燈錄。先
X72n1437_p0577a05║   是宗門錄傳燈者。止于宋。自宋末至明。四百餘年。一
X72n1437_p0577a06║   燈相承。未有修 者。師廣蒐博採。至是乃有成書。壬辰
X72n1437_p0577a07║   夏刻 晚錄。秋造報親塔于舍利 窟東隅。復修 山堂檜
X72n1437_p0577a08║   堂二 禪師塔。遣徒取金陵大藏經。甲午著心經指掌。
X72n1437_p0577a09║   收遺骸二 千八 百餘。乙未春興化福清長樂罹兵 變。
X72n1437_p0577a10║   饑民男婦。流至會城南郊。竛竮之 狀。人不忍見。師乃
X72n1437_p0577a11║   斂眾遣徒。設粥以 賑。死者具 棺塟之 。凡二 千餘人。至
X72n1437_p0577a12║   五 十日而止。丁酉師年八 十矣。于上元 日。舉衣拂。付
X72n1437_p0577a13║   上首弟子為霖霈公 。即命首眾分座。眾大悅服。秋七
X72n1437_p0577a14║   月十九日。屬師初 度。四方咸集。請師開法。師自辛卯。
X72n1437_p0577a15║   禁止上堂。雖力 請弗許。至是忻然登座。然每示謝世
X72n1437_p0577a16║   意。九月朔果示疾。不食者二 十餘日。起居如常。乃說
X72n1437_p0577a17║   偈曰。老漢生來性太偏 。不肯隨流入 世 廛。頑性至今
X72n1437_p0577a18║   猶未化。剛 將傲 骨捄儒 禪。儒 重功 名真已喪。禪崇機
X72n1437_p0577a19║   辨行難全 。如今垂死更何 用。祇將此念報龍天。曰老
X72n1437_p0577a20║   僧 世 出世 事 。盡在此偈。汝等毋忽也。遂閉目吉祥而
X72n1437_p0577a21║   臥。若入 定然。復數日首座問。曰末後一 句。如何 分付。
X72n1437_p0577a22║   師索筆書曰。末後句親分付。三界內外。無可尋處。越
X72n1437_p0577a23║   三日中夜。謂首座曰。不有病了 。令侍 者扶起。坐定脫
X72n1437_p0577a24║   去。實十月七日子時也。三日始掩龕。顏色如生。眾咸
X72n1437_p0577b01║   歎異。師器宇峻特。具 大人相。出世 凡歷主 四剎。所至
X72n1437_p0577b02║   深居丈 室。澹然無營。若不事 事 。而施者爭先。百務 皆
X72n1437_p0577b03║   舉。四方學者。來不拒去不留。座下每多英衲。皆勉 以
X72n1437_p0577b04║   真參實悟。深誡知解雜毒。其登堂說法。機辯縱橫。若
X72n1437_p0577b05║   天廓雲布。其操觚染翰。珠璣滾滾。即片言隻字。無不
X72n1437_p0577b06║   精絕。曹洞綱宗。從上遭濁智謬亂 者。皆楷以 心印。復
X72n1437_p0577b07║   還舊轍。生平慎重大法。開堂將三十載。未嘗輕許學
X72n1437_p0577b08║   者。至年八 十。始舉霈公 一 人授之 。諸方皆服其嚴。且
X72n1437_p0577b09║   立身如山岳。操行若氷霜。衛道捄世 。即白刃 當前 。亦
X72n1437_p0577b10║   不少挫。嗚呼師豈常人哉。世 稱師為古佛再 來。福慧
X72n1437_p0577b11║   圓明。悲智具 足。誠不誣耳。且所至每者異跡。天啟丁
X72n1437_p0577b12║   卯。居建安荷山。一 日山門外經行。虎突至。行者驚仆
X72n1437_p0577b13║   地。師以 拄杖指之 。虎翻身咆哮而去。甲戌師住 鼓山。
X72n1437_p0577b14║   四月十一 日。甘露降山門松樹上。師作偈曰。聖瑞端
X72n1437_p0577b15║   宜降大都。窮山何 得獨沾濡。曉來扶杖三門外。笑看
X72n1437_p0577b16║   松頭綴玉珠。是年九月十九。甘露復降。師再 偈曰。玉
X72n1437_p0577b17║   露霏霏又一 番。滿林花木盡同繁。丁寧莫道甜如蜜。
X72n1437_p0577b18║   恐惹遊人入 石門。師之 往溫陵也。呂先生率開元 僧
X72n1437_p0577b19║   眾。至洛陽橋相迎。時潮水已退。及師到 。潮水復湧。眾
X72n1437_p0577b20║   皆愕然。有僧 問。潮汐之 期。千載不爽。今日因何 再 至。
X72n1437_p0577b21║   師曰。問取主 潮神。僧 曰。莫是為和尚否。師曰。莫塗汙
X72n1437_p0577b22║   老僧 好。泉州有神。曰吳真人。即晉許旌陽弟子吳猛
X72n1437_p0577b23║   南安產也。泉人多祀之 。丙 子四月。師說戒于開元 寺。
X72n1437_p0577b24║   神先一 日。見夢于祝曰。可為我備 千錢。我欲往開元
X72n1437_p0577c01║   受戒。明日神乘板輿至寺。以 轎竿書地。求法名并五
X72n1437_p0577c02║   戒。師為起名道正。授三皈五 戒而去。神善醫病者。多
X72n1437_p0577c03║   往請之 。自受戒後。不受請。有入 廟祀者。悉不用葷酒。
X72n1437_p0577c04║   壬午春。師再 至泉。真人復來。乞菩薩戒。其鄰村有神
X72n1437_p0577c05║   張相公 者。亦同來求戒。師為起法名道誠。俱 受菩薩
X72n1437_p0577c06║   戒云 。安平尤氏母名道喬。受師五 戒。一 夕病終。冥 官
X72n1437_p0577c07║   問。汝生有何 德業。喬曰。曾到 開元 。受永大師五 戒。官
X72n1437_p0577c08║   曰。汝五 戒無大毀。當生善處。可為我到 永大師處。請
X72n1437_p0577c09║   一 偈來。喬遂甦。遣其子來請偈。師與偈曰。分明有箇
X72n1437_p0577c10║   西方路。祇在當人一 念中。看破身心同馬角。劍 樹刀
X72n1437_p0577c11║   山當下空。喬得偈復瞑目而逝。戊寅師在杭真寂院。
X72n1437_p0577c12║   時歸安諸生茅蔚起家。素不奉佛。一 夕夢。鬼使來追。
X72n1437_p0577c13║   蔚起苦辭不往。使曰。我暫去看可轉移否。至十餘日。
X72n1437_p0577c14║   鬼使復來曰。事 決不可轉移。但 寬汝七日。收拾可也。
X72n1437_p0577c15║   明日蔚起徑到 真寂。求救于師。師曰。余 何 能救汝。但
X72n1437_p0577c16║   汝能蔬食乎。曰能汝能發無上心。受菩薩戒乎。曰能。
X72n1437_p0577c17║   遂與授戒而歸。居一 月無事 。父母復強以 酒肉。一 日
X72n1437_p0577c18║   因大醉。為鬼攝入 冥 司。司讓之 曰。汝能發心。受永大
X72n1437_p0577c19║   師戒。故我不取汝。今日因何 。自遭墮落。蔚起訴謂。我
X72n1437_p0577c20║   非敢破戒。我母只得我一 人。恐蔬食體弱。強令開之 。
X72n1437_p0577c21║   今後誓不復犯。冥 司許之 。乃醒自刻 其事 以 傳。辛巳
X72n1437_p0577c22║   夏。師在金華普明寺。時歲大饑。居民絕食者眾。蘭溪
X72n1437_p0577c23║   趙姓者。家貧以 燒石灰為業。賣灰一 窑。以 其半來設
X72n1437_p0577c24║   齋。師嘆其不易。後秋病瘧。一 日死去。自午至戌復甦。
X72n1437_p0578a01║   自言。初 去時茫茫。不知何 往。後歷高山數重。忽遇永
X72n1437_p0578a02║   覺和尚。問汝何 以 至此。對曰。不知。曰汝欲歸否。對曰。
X72n1437_p0578a03║   欲歸甚急。但 不識路。曰汝但 隨我來。走數里。和尚指
X72n1437_p0578a04║   曰。此金華府也。又數里復指曰。此蘭溪縣也。又數里
X72n1437_p0578a05║   復指曰。汝家也。以 手推之 。遂醒。時人甚傳其事 。師曰。
X72n1437_p0578a06║   我豈能入 冥 救人。皆由渠一 念善根。故現斯事 。癸未
X72n1437_p0578a07║   夏。師居劍 津寶善。值大旱。凡三月不雨。草木如焚。人
X72n1437_p0578a08║   心惶懼。有司徧叩靈祠。俱 不應。備 兵 使者孫公 。遣中
X72n1437_p0578a09║   軍官。詣寶善。求師禱之 。師為上堂云 。諸仁者。風從何
X72n1437_p0578a10║   來。雨從何 起。電王飛出黑雲頭。問渠畢竟何 所止。娑
X72n1437_p0578a11║   竭羅龍王行雨時。但 動 一 念。娑婆世 界。雨悉周徧。子
X72n1437_p0578a12║   細看來。也不離這裏這裏。是甚麼所在。還知麼。拈拄
X72n1437_p0578a13║   杖云 。老僧 拄杖子化為龍。吐霧興雲。遮天掩日。大布
X72n1437_p0578a14║   滂沱。盡閻浮提。悉皆周徧。大眾且道。承何 恩力 。卓拄
X72n1437_p0578a15║   杖。下座。即時雨若盆傾 。水滿三尺。是歲大稔。丁亥宼
X72n1437_p0578a16║   掠鼓山。以 籃輿舁師至半嶺。眾忽顫仆。遂送師還山。
X72n1437_p0578a17║   其船泊江。干檣亦為雷所轟。冦恐不敢再 犯。有梵僧 。
X72n1437_p0578a18║   自迦毗羅國來。獻師木碗一 口。師二 時常用之 。癸巳
X72n1437_p0578a19║   春正月。方丈 邊榭火。惟木碗不壞。次日得于灰燼中。
X72n1437_p0578a20║   種種靈異。師皆謝弗居。誡勿 許傳。所依從率三百餘
X72n1437_p0578a21║   人。問道受戒者。不啻幾萬人。得度者共若干人。付戒
X72n1437_p0578a22║   弟子六 人。跬存思公 雪樵涪公 藻鑑真公 莫違順公
X72n1437_p0578a23║   警心銘公 宗聖善公 。所說法語錄諸撰著。共八 十餘
X72n1437_p0578a24║   卷。以 戊戌正月二 十一 日。奉全 身于本山西畬壽塔。
X72n1437_p0578b01║   之 蕃服師教最久 。悉師生平頗詳。又重以 霈公 之 請。
X72n1437_p0578b02║   用是謹記之 以 傳。然字字實錄。不敢別 加 色澤。點染
X72n1437_p0578b03║   虗空。惟務 揭師實行。昭示萬世 。云 爾。
X72n1437_p0578b04║   賜進士出身奉政大夫吏部考功 清吏司郎中前 本
X72n1437_p0578b05║   部文選清吏司員外郎浙江道監察御史菩薩戒弟
X72n1437_p0578b06║   子林之 蕃謹譔。
X72n1437_p0578b07║   　　鼓山永覺老人傳
X72n1437_p0578b08║   師以 儒 而入 釋。甞云 釋迦乃入 世 底聖人。孔子乃出
X72n1437_p0578b09║   世 底聖人。葢不出世 不能入 世 。故得道之 後。經世 說
X72n1437_p0578b10║   法。力 救儒 禪之 弊。直參實悟。廣大悉備 。若師者葢有
X72n1437_p0578b11║   明三百年之 一 人也。師歸寂之 明年戊戌。私念展覲
X72n1437_p0578b12║   無從生平從霖首座。得師本末甚悉。謹掃素而為之
X72n1437_p0578b13║   傳。以 寄無盡之 思耳。師諱元 賢字永覺。建陽人。姓蔡
X72n1437_p0578b14║   氏。宋西山先生十四世 孫。父雲津母張。生母范。以 萬
X72n1437_p0578b15║   曆戊寅七月十九日生。師初 名懋德字闇修 。為邑名
X72n1437_p0578b16║   諸生。嗜周程張朱之 學。壬寅年二 十五 。讀書山寺。聞
X72n1437_p0578b17║   誦法華偈。我爾時為現。清淨光 明身。即知周孔外。乃
X72n1437_p0578b18║   別 有此一 大事 。癸卯壽昌無明和尚。開法董岩。師往
X72n1437_p0578b19║   謁之 。反覆徵詰。昌曰。此事 不可以 意解。須力 參乃契。
X72n1437_p0578b20║   因勉 看乾屎橛。一 日聞僧 舉南泉斬猫話。遂有省。乃
X72n1437_p0578b21║   作頌呈昌。昌曰。參學之 士。切不得於一 機一 境上取。
X72n1437_p0578b22║   則 雖百匝千重。垂手直過。尚當遇人。所謂身雖已在
X72n1437_p0578b23║   青雲上。猶更將身入 眾藏。是參學眼也。師唯唯奉教。
X72n1437_p0578b24║   逮二 親繼歿。丁巳師年四十。竟裂青衿棄妻孥。投壽
X72n1437_p0578c01║   昌落髮。為安今名。師凡有所請益。昌但 曰。我不如你。
X72n1437_p0578c02║   一 日昌耕歸。師逆問曰。如何 是清淨光 明身。昌挺身
X72n1437_p0578c03║   而立。師曰。祇此更別 有。昌遂行。師當下豁然。如釋重
X72n1437_p0578c04║   負。隨入 方丈 。將通所得。昌倒拈鋤柄。痛擊三下曰。向
X72n1437_p0578c05║   後不得草草。即說偈曰。一 回透入 一 回深。佛祖從來
X72n1437_p0578c06║   不許人。直饒跨上金毛背。也教棒下自翻身。師通身
X72n1437_p0578c07║   汗下。不及吐一 辭而退。然猶疑云 。因甚更要棒下翻
X72n1437_p0578c08║   身。秋九月懷香入 方丈 。請行實。昌為手述六 百許語
X72n1437_p0578c09║   授之 。臈月十八 。昌示微恙。除夕自命侍 者。掛上堂牌。
X72n1437_p0578c10║   師跪啟曰。和尚弗安。大眾不敢煩起居。昌曰。有始者
X72n1437_p0578c11║   必有終。子知之 乎。葢親承末後囑累也。明年戊午正
X72n1437_p0578c12║   月十七日。昌書偈坐化。師哭之 慟。特撰行業鶴林二
X72n1437_p0578c13║   記藏之 。而昌之 生平出處。師獨得之 矣。時博山以 奔
X72n1437_p0578c14║   喪至。及歸師與偕 往。稟具 戒。遂相依三載。每商榷玄
X72n1437_p0578c15║   奧。生機橫發。山歎曰。這漢生平自許。他時天下人不
X72n1437_p0578c16║   奈渠何 。越壬戌歸閩。住 沙縣雙髻峰。癸亥以 葬親回
X72n1437_p0578c17║   建陽。舟過劍 津。聞同行僧 唱法華經云 。一 時謦欬。俱
X72n1437_p0578c18║   共彈指。是二 音聲。徧至十方諸佛世 界。師廓然大悟。
X72n1437_p0578c19║   乃徹見壽昌用處。因作偈云 。金鷄啄破碧琉璃。萬歇
X72n1437_p0578c20║   千休只自知。穩臥片帆天正朗。前 山無復雨鳩啼。時
X72n1437_p0578c21║   師年四十有六 矣。遂掛錫甌寧之 金仙 庵。閱大藏。丁
X72n1437_p0578c22║   卯徙建安荷山。一 日山門外經行。虎突至。行者驚仆
X72n1437_p0578c23║   地。師以 拄杖指之 。虎翻身咆哮而去。戊辰春。博山自
X72n1437_p0578c24║   石鼓回道建州晤於光 孝。山問曰。壽昌塔掃也未。師
X72n1437_p0579a01║   曰。掃即不廢。只是不許人知。山曰。恁麼則 偷 掃了 也。
X72n1437_p0579a02║   師曰。某只如此。和尚又作麼生。山曰。掃即不廢。只是
X72n1437_p0579a03║   不曾動 著。師曰。和尚却似 不曾掃。遂一 笑而別 。癸酉
X72n1437_p0579a04║   謁聞大師於寶善。水乳 相投。宛若夙契。適宜興曹安
X72n1437_p0579a05║   祖兵 憲。請作諸祖道影贊。因屬師命筆。師成百餘贊。
X72n1437_p0579a06║   大師驚曰。我不入 建。公 將瞞盡世 人去也。即以 大戒
X72n1437_p0579a07║   授師。甲戌曹宗伯雁澤林兵 憲得山暨諸善信 。延主
X72n1437_p0579a08║   鼓山。請開堂弗許。唯為四眾說戒。有請法者。以 庵主
X72n1437_p0579a09║   禮示眾而已。四月十一 日。甘露降山門松樹上。師作
X72n1437_p0579a10║   偈曰。聖瑞端宜降大都。窮山何 得獨沾濡。曉來扶杖
X72n1437_p0579a11║   三門外。笑看松頭綴玉珠。九月十九復降。偈曰。玉露
X72n1437_p0579a12║   霏霏又一 番。滿林花木盡同繁。丁寧莫道甜如蜜。恐
X72n1437_p0579a13║   惹遊人到 石門。明年乙亥。張相國二 水呂侍 郎天池
X72n1437_p0579a14║   率眾。請入 泉州開元 開法。初 至洛陽橋。潮水已退。時
X72n1437_p0579a15║   復湧漲。眾皆愕然。有僧 問。潮汐之 期。千載不爽。今日
X72n1437_p0579a16║   因何 再 至。師曰。問取主 潮神。僧 曰。莫是為和尚否。師
X72n1437_p0579a17║   曰。莫塗污老僧 好。師知機緣已熟。始開堂。懷中瓣香。
X72n1437_p0579a18║   特為無明老人拈出。甞曰。禪本壽昌。戒本真寂。不可
X72n1437_p0579a19║   誣也。四月說戒。南安有吳真人。乘板輿至寺。求法名
X72n1437_p0579a20║   並 受五 戒而去。時有僧 問曰。洞山三十年。土地神覔
X72n1437_p0579a21║   不著。和尚因甚為吳真人授戒。師曰。拯溺須臨水。嘯
X72n1437_p0579a22║   月却登峯。秋歸鼓山。丁丑 聞大師訃至。師躬弔真寂。
X72n1437_p0579a23║   浙西諸先生。以 大師治命。合請繼席。道風大著。時歸
X72n1437_p0579a24║   安諸生茅蔚起。夢鬼使來攝。往真寂求救於師。師為
X72n1437_p0579b01║   授菩薩戒而去。竟無事 。後茅毀戒。鬼復來攝。責其所
X72n1437_p0579b02║   以 破戒之 罪。茅苦訴悔過。始放還。茅自刻 其事 以 傳。
X72n1437_p0579b03║   庚辰建翠雲庵於餘杭西舍。辛巳遷婺州普明寺。歲
X72n1437_p0579b04║   大饑。居民絕食者眾。蘭溪趙某家貧。治石灰為業。忽
X72n1437_p0579b05║   捐資本設齋普明。師贊嘆良久 。一 日病瘧死。自午至
X72n1437_p0579b06║   戌。冥 中遇師引導復甦。時人甚傳其事 。師曰。我豈能
X72n1437_p0579b07║   入 冥 救人。皆由渠一 念善根。故現斯事 。冬歸閩。開戒
X72n1437_p0579b08║   劍 之 寶善。時得戒者千餘人。壬午赴泉開元 結制 。土
X72n1437_p0579b09║   神張復同吳真人。歸依乞戒。冬歸鼓山。龍象雲從。諸
X72n1437_p0579b10║   緣輻輳。凡大殿山門及諸堂寮。次第鼎新。莊嚴畢備 。
X72n1437_p0579b11║   為八 閩叢林之 冠。以 甞稟戒博山。有師資之 義。為建
X72n1437_p0579b12║   塔藏衣鉢銘焉。癸未應建州興福請。至寶善建舍利
X72n1437_p0579b13║   塔。值大旱。孫兵 憲遣官。詣寶善求禱。師為上堂。罷即
X72n1437_p0579b14║   時雨。若盆傾 。水滿三尺。是歲大稔。冬歸鼓山。丁亥戊
X72n1437_p0579b15║   子省會大亂 。寇將掠鼓山。以 籃輿舁師。至半嶺眾忽
X72n1437_p0579b16║   顫仆。遂送師還山。宼船泊江。干檣亦為雷轟。不敢再
X72n1437_p0579b17║   犯。庚寅吳浙諸禪。競為爭宗之 說。形於訟牘。以 書達
X72n1437_p0579b18║   師。師笑而不答。冬作壽塔於寺之 西畬。乃自狀其行。
X72n1437_p0579b19║   而銘之 曰。是誰髑髏。建茲窣堵。壽昌之 兒。石鼓之 主 。
X72n1437_p0579b20║   不通世 情。一 味莾鹵。志大言大。眼空佛祖。據興聖座。
X72n1437_p0579b21║   呵今罵古。役鬼驅風。重建茲宇。撇下皮囊。掩藏荒塢。
X72n1437_p0579b22║   莫道無口。有聲如虎。生耶死耶。請繹斯語。廣告來者。
X72n1437_p0579b23║   誰繼吾武。至今讀之 。生氣凜然。令人斂袵。癸巳春。方
X72n1437_p0579b24║   丈 邊榭火。有水碗一 口。先是梵僧 自迦毗羅國來獻
X72n1437_p0579c01║   師者。師二 時常用之 。至是竟不壞。次日得之 灰燼中。
X72n1437_p0579c02║   乙未春興化福清長樂罹兵 變。饑民流會城。竛竮萬
X72n1437_p0579c03║   狀。師乃斂眾遣徒。設粥以 賑。死者具 棺塟之 。凡二 千
X72n1437_p0579c04║   餘人。丁酉師年八 十。眾皆以 法嗣未得人。甚為師憂。
X72n1437_p0579c05║   上元 日忽鳴鐘集眾。舉衣拂。付維那為霖霈公 。偈曰。
X72n1437_p0579c06║   曾在壽昌橋上過。豈隨流俗 漫生枝。一 髮欲存千聖
X72n1437_p0579c07║   脉。此心能有幾人知。潦倒殘年今八 十。大事 於茲方
X72n1437_p0579c08║   付伊 。三十年中鹽醬事 。古人有語不相欺。逆風把柁
X72n1437_p0579c09║   千鈞力 。方能永定太平基。即命首眾分座聞其提唱。
X72n1437_p0579c10║   眾皆悅服。莫不人人相慶。以 為洞上一 宗可倚。秋七
X72n1437_p0579c11║   月十九。屬師初 度。四方雲集。請師開法。師自辛卯禁
X72n1437_p0579c12║   止上堂。雖力 請弗許。至是忻然登座。有慶弔相尋之
X72n1437_p0579c13║   語。識者知師已辭世 矣。九月朔果示微疾。不食者二
X72n1437_p0579c14║   十餘日。起居如常。乃說偈示眾曰。老漢生來性太偏 。
X72n1437_p0579c15║   不肯隨流入 世 廛。頑性至今猶未化。剛 將傲 骨救儒
X72n1437_p0579c16║   禪。儒 重功 名真已喪。禪崇機辯行難全 。如今垂死更
X72n1437_p0579c17║   何 用。祇將此念報龍天。曰老僧 世 出世 事 。盡在此偈。
X72n1437_p0579c18║   汝等毋忽也。遂閉目吉祥而臥。若入 定然。首座問曰。
X72n1437_p0579c19║   末後一 句。如何 分付。師索筆書曰。末後句親分付。三
X72n1437_p0579c20║   界內外。無可尋處。越三日中夜謂首座曰。不有病了 。
X72n1437_p0579c21║   令侍 者扶起。坐定以 目普觀大眾訖。良久 脫去。實十
X72n1437_p0579c22║   月七日子時也。三日始掩龕。顏色如生。眾咸歎異。師
X72n1437_p0579c23║   歷主 四剎。所至深居丈 室。若不事 事 。而施者爭先。百
X72n1437_p0579c24║   務 皆舉。四方學者。來不拒去不留。座下每多英衲。皆
X72n1437_p0580a01║   勉 以 真參實悟。深誡知解雜毒。生平一 言一 行。皆斬
X72n1437_p0580a02║   釘截鐵。無一 毫塗飾。曹洞綱宗。從上遭濁智謬亂 者。
X72n1437_p0580a03║   楷以 心印。復還舊轍。開堂三十載。未甞輕許學者。至
X72n1437_p0580a04║   末後。始舉霈公 一 人授之 。師自狀。出世 最遲。應世 最
X72n1437_p0580a05║   拙。又不事 廣收學徒熱閙門庭。葢有所感云 。師平生
X72n1437_p0580a06║   說法語錄及諸撰述。共二 十種。凡八 十餘卷。盛行於
X72n1437_p0580a07║   世 。山中所依。止率三百餘人。問道受戒。不啻數萬人。
X72n1437_p0580a08║   得度共若干人。付戒弟子六 人。跬存思雪樵涪藻鑑
X72n1437_p0580a09║   真莫違順警心銘宗聖善。以 戊戌正月二 十一 日。奉
X72n1437_p0580a10║   全 身於本山西畬壽塔。遵治命也。道靖臺髫年師居
X72n1437_p0580a11║   荷山時。即獲瞻禮。丁亥七月。師七旬侍 先嚴。至寶善
X72n1437_p0580a12║   為師上壽。涕泣狂喜。自慶得未曾有。辛甲丁。三入 鼓
X72n1437_p0580a13║   山。展覲師涅槃之 前 。二 十日。竟得親承謦欬。第恨根
X72n1437_p0580a14║   器鈍置。於師之 門牆。望若登天。而師法乳 時灌。多方
X72n1437_p0580a15║   汲引。不肯置之 門外。茲特不揣固陋。敢以 所得實錄。
X72n1437_p0580a16║   昭示來茲。比於鳥之 鳴春。蟲之 鳴秋。為大造敷揚法
X72n1437_p0580a17║   化。云 爾。
X72n1437_p0580a18║   　　　　　建安弟子道靖潘晉臺百拜謹識
X72n1437_p0580a19║   
X72n1437_p0580a20║   永覺和尚廣錄卷第三十(終)